从《恋爱的犀牛》看当下小剧场戏剧的发展
发展是一个哲学名词,是事物不断前进的过程,由小到大,由简到繁,由低级到高级,由旧物质到新物质的运动变化过程。根源是事物的内部矛盾。以下是本站分享的从《恋爱的犀牛》看当下小剧场戏剧的发展,希望能帮助到大家!
从《恋爱的犀牛》看当下小剧场戏剧的发展
摘要:由廖一梅编剧、孟京辉导演的《恋爱的犀牛》所呈现出的舞台艺术表现力,将艺术探索与商业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它的出现与成功,让人们看到当下小剧场戏剧更好地发展的希望,也给当下小剧场戏剧的发展提供了很多可借鉴的经验。
关键词:《恋爱的犀牛》 艺术探索 小剧场戏剧 发展
中国的小剧场戏剧诞生于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三十多年来,小剧场戏剧的发展之路并不平坦,一些话剧或剧情晦涩难懂,主题轻浮,或舞台效果缺乏艺术性。“上世纪九十年代,‘难看’、‘难懂’一度成为小剧场戏剧的标志。”[1]然而,1999年,由廖一梅编剧,孟京辉导演的《恋爱的犀牛》的出现和其在观众中带来的强烈反响,给中国的小剧场戏剧带来了新的活力。
一、《恋爱的犀牛》的成功与反响
由廖一梅编剧,孟京辉导演的小剧场戏剧《恋爱的犀牛》,于1999年在中央实验话剧院进行首场演出。它的出现,吸引了大批的观众,特别是青年观众,剧场创下上座率超过百分之百的演出盛况,还常常应观众的要求而临时加座。《恋爱的犀牛》在商业上取得成功,是很值得关注的。
《恋爱的犀牛》讲述的是两个爱情偏执狂在爱的欲望旅程中所发生的故事。剧中的男主角马路是犀牛饲养员,爱上了性感神秘的女孩明明。但明明的心里爱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陈先。“简单地说,这是一个‘你爱她,而她却不爱你的故事’。最后,处于癫狂状态的马路,杀死了心爱的犀牛以换取明明的欢心,当这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时,他便以爱情的名义绑架了明明。”[2]整出戏没有戏剧里所凸显的尖锐的矛盾冲突,也没有引人入胜的情节,只是一个情节简单的关于爱情与执着的故事。编剧廖一梅创作时也说:“《恋爱的犀牛》并非在探讨世俗爱情,它不想具体说明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是否合适,它要说的是人怎样追求自己的梦想,怎样在世界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3]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尖锐的矛盾冲突的小剧场戏剧在观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场场爆满的上座率,并在后来出现了几个不同的版本,这也说明,《恋爱的犀牛》凭借其不同于其他戏剧的特点,以其艺术上的新意和表现手法的突破,赢得了观众的赞赏,这也给当下小剧场戏剧的发展提供了不少可以借鉴的经验。
二、《恋爱的犀牛》对话剧艺术的探索
对于艺术形式的追求一直是探索戏剧的重要课题。而小剧场话剧与大剧场话剧的区别在于,内容与形式上的探索与创新。《恋爱的犀牛》的剧本创作、演员的选择与舞台的布置都得到了观众的肯定。显然,追求形式与内容的最佳结合在《恋爱的犀牛》的演出是其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它用西方和传统的艺术表现手法,以具有鲜明特色的艺术形式、表演技巧和舞美设计,在舞台上呈现出一种新颖的、充满活力的艺术表现形式。在舞台美术设计,导演加入了电影的元素,让观众有了震撼的视觉效果。从剧中表达的主题上看,表现的是一个忧伤的故事,而舞台的布置,是哀而不伤的。在剧里的开头,舞台的布置与光线,是沉闷的,而一段快节奏的吉他弹奏,却给人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将一个忧伤的故事,用喜剧的手法表现,赢得了观众的喜爱。演员段奕宏与郝蕾的配合,更是体现了表演上以心灵外化揭示人物内心情感。时至今日,《恋爱的犀牛》已有了四个版本,最受观众欢迎的仍是段奕宏与郝蕾一版,更有观众说,郝蕾是专为《恋爱的犀牛》而生。虽然中国早期的话剧反对“名角制”、“台柱制”,但在当下,戏剧的演员“明星化”,却反而能获得更大的反响,这与当下的审美特点和媒体效果有关,也与演员的专业素养有关。话剧是一种舞台艺术,专业的话剧演员能更好地表达出人物的内心世界,也因此能为戏剧赢得更多的观众。
其次,《恋爱的犀牛》将戏剧、文学、音乐融为一体,形式感强烈,表演夸张,语言幽默戏谑,整个演出体现出了既前卫又现实的特点。戏剧通过剧本,继而搬上舞台,戏剧通过演员的语言、动作、神情传达出人物的心灵世界。通过整场剧,人物语言充满了诗意,带有强烈的文学色彩。比如剧的一开场,马路站在舞台的中央一段忧伤且诗意的独白:“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加上演员的深情的表演,观众马上就进入了情境。除了诗意的台词,本剧还将音乐与表演融合在了一起,多处配乐运用得恰到好处。由开场的吉他演奏,到“明明之歌”的演唱,由女主角一人独唱到多人合唱,给人一种震撼之感。
再次,《恋爱的犀牛》取得强烈的反响,票房自然也有很不错的成绩。可以说,本剧是一个商业化很成功的例子。但,它在商业化的成功,并不是媚俗,而正是因为其成功的话剧艺术探索成功的结果。《恋爱的犀牛》之所以获得成功,用其导演孟就辉的话来说是“不排斥商业性”。因为戏剧,没有观众看,它体现不到它应有的价值,编剧廖一梅也表示“戏剧再多人看,跟影视相比仍然是小众的艺术,它仍然没有走进娱乐圈,这是可庆幸的事,保持这种平衡吧。”[4]导演孟京辉的创作观可以表明,其商业性,是以崇高的艺术表现为基础的,如果单纯地追求商业目的,就不免会落入媚俗的俗套里。
三、当下小剧场话剧发展的出路
“对于小剧场话剧,一般都认为它有以下几个特点:表演空间小,演员与观众接近,具实验性、前卫性。”[5]《恋爱的犀牛》作为在话剧艺术探索上成功的例子也恰恰说明了,当下的小剧场话剧应该注重其艺术的探索与创新。从《恋爱的犀牛》的成功看,当下的话剧仍然需关注艺术的探索与创新,但在整体浮躁的环境下,小剧场话剧从剧本到演戏,已经缺少了像早期话剧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感,逐渐地落入媚俗的圈套,造成这种现象与当前的社会状况有很大的关系。当经济的发展带来社会进步的同时,市场经济的推动,人们处于一个快速的文化进程中,人们的审美已经随着社会的变化而有所更新,大量的文化娱乐进入人们的视线,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时,已经越来越少人关注戏剧这一艺术形式,这除了与戏剧这一艺术形式的特点有关外,(戏剧不同于电影、电视剧),它的受众群比较狭窄。另一方面,戏剧属于一种舞台的艺术,观众需要花更多的金钱才能在剧院里欣赏。因此,这种外在的生长环境,戏剧的商业化便不可避免。
小剧场话剧历经三十余年的发展,由早期的先锋性质逐渐趋向商业色彩,剧目质量也良莠不齐,引起了业内人士的忧虑。不少人投身小剧场话剧,即纯粹是为了商业利益,缺失了实验精神的小剧场话剧,变得粗俗不堪,危机四伏。小剧场话剧发展的初衷,本是借助灵活的形式进行艺术探索与市场探索。最初的“泛娱乐化”就是面向市场的探索,但如果戏剧创作只是沉溺于获取收入、利益,就等于背弃了初衷。小剧场话剧商业性的凸显,导致其先锋、实验性有所减弱。当下小剧场话剧的火热,与许多剧目“一味迎合观众”不无关系。不少剧目为利益所溺,一味搞笑而丧失艺术探索精神、人性道义的担当,引来观众对于小剧场话剧的误解与非议。《恋爱的犀牛》在艺术上与商业上都取得成功,无疑这是当下小剧场话剧应该思考和借鉴的。随着传媒力量的扩大,当下“小剧场戏剧”已经成了“小成本低风险容易运作的、以轻松搞笑为主要内容的娱乐戏剧”的同义语。更让人担忧的是,在日趋娱乐化、商业化的小剧场中掺杂着一些在国际小剧场中十分罕见的“三低剧目”——低创作投入、低艺术质量、低道德水准,以迎合大众的名义刻意低俗,以取悦大众的名义追求无聊,为谋取票房利益不择手段,全然不顾在文化意义上对观众和对自己应负的责任。小剧场话剧的商业性,不能突破其底线。在娱乐至上的当下,剧作的内容涵义不违背主流文化价值观,并具有基本的人文关怀,才是其基本的出路。因为一味地在低层面上追求市场效益的短期行为,只能破坏大众对话剧的观感和认知。但是,在兴盛繁荣背后,我们也应保持理性和警惕,拒绝那些媚俗的作品。如,在投资者急功近利思想的诱导下,一些毫无艺术价值的快餐文化,鱼目混珠喧嚣而上;为追求票房,一些人不惜突破底线,炮制低俗廉价的 “荤段子”来 “吸引”观众;商家利用观众“追星、逐名”的心理,打出明星、名人旗号,过度宣传。“诱骗”观众走进剧场,只为获得商业票房等等。这些促销手段都是制约小剧场健康发展的毒瘤、隐患,需要观众们理性对待,勇敢批评,只有这样,小剧场话剧才能永葆活力、魅力!
为避免小剧场话剧的媚俗,剧作家们还要对创作理想的坚守,承担起文学作品对社会的责任。《恋爱的犀牛》编剧廖一梅,就是一个对作品创作有着自己理想的人,她自称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也是完美主义,但仍然会用完美去接受有缺憾的世界。如果剧作家们能坚守自己的文学理想,不为商业利益所诱惑,那话剧就能从剧本上得到一个良性的发展。
此外,“中国的小剧场话剧发展在一个时期还存在诸多问题,比如剧本短缺、精品不足、理论滞后、对小剧场戏剧概念界定的含混等等。”[6]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难看”,“难懂”一度成为小剧场戏剧的标志。近些年来,一些剧作家凭着自己的喜好,创作了一些艰涩难懂的戏剧,他们甚至觉得,当观众带着一种莫名其妙且惶惑的心情走出剧场的时候,正体现了他们创作的成就所在,但那些作品往往是不成功的。
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戏剧工作者们在创作手法、演出形式、表演风格方面不断探索,以求满足观众多元需求。小剧场话剧能透视并反映当今社会普遍现象,其平民化、亲民化色彩浓郁,互动性强在丰富群众文化生活之外,还有很强的社会示范意义。小剧场话剧未来的良性发展,既需要业内人士基于对行业发展责任感的自律,更重要的是,需要通过多方面的支持来充分释放其自身的能量。
参考文献:
[1]张裕.小剧场话剧正在丧失什么[J].信息之窗.
[2]刘平.实验戏剧应该有自己的探索方向[J].戏剧文学.
[3][4]廖一梅.像我一样笨拙地生活[M].中信出版社,20_.
[5]温大勇.我们应该怎样评价小剧场话剧[J].戏剧文学,20_.11.